陈毅安家书
时间:2017-06-11 10:44
扬名在秋收起义、驰骋于井冈山的陈毅安,与妻子李志强第一次见面是在自己老师周先生家里,在周老先生的撮合下,他俩正式定下了亲事。订婚后,他俩身处异地,并没有太多见面的机会,只能通过书信方式联络对方。陈毅安给李志强第一次写信是在定亲后的第二年4月26日,直至陈1930年壮烈牺牲,她共收到了陈毅安55封家书,内容短的有二三百字,长的有上千字。
在信中,毅安除了询问志强的生活、身体情况外,更多提到的是进步的内容。
他曾嘱咐志强:“革命就得准备流血牺牲,坚持以党为中心,以党的意志为意志,在树立革命世界观方面给了志强很多的帮助,他要求她成为一个同志,才算是“真正的爱人”;
要求她看进步的书籍,强调 “要研究主义,勿读死书”;
要求她正确认识爱情和革命的关系,他说:“爱情固然重要,但不能成为痴情”, “恋爱是不要妨碍革命工作的,为恋爱而把革命置之度外,这算是一个革命党员吗?”;
要求她不要经常写些什么“不幸”,“哀哉”等伤感的东西,这只有消磨青年人的志气,“只要振作精神,什么都好办了。”
1926年,陈毅安考入黄埔军校,紧张而有节奏的军训生活,使他的空余时间很少,但并没有影响他对未婚妻的思恋,他利用午休时间或晚上,连续几天挤出时间写出一封信寄给志强,并且将3月7日的信定为“情字一号”,到12月28日,九个月的时间,书信标到“情字26号”了,他们这些信封背面写“情书,请勿乱拆”“青年男子,谁不钟情?青年女子,谁不怀春?”的字样。
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在1929年,毅安回家养伤,他们这对书信恋爱将近十年的红色恋人终于结婚了,就是用54封书信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,读一读陈毅安烈士《写给未婚妻的信》,透过那充满爱恋的激情的字里行间,可以体会到革命者陈毅安鲜明的爱情观:爱情诚可贵,革命价更高。
1931年正月27日,李志强在家里生下了一个男孩,这时候,陈毅安已经半年多没有和家里联系了,本来,孩子生下来是由父亲取名字的,毅安不在,婆婆推让,志强考虑了很久,给孩子定名晃明,意为在这暗无天日的茫茫长夜之中,终有一天要会合日月之光明,也就是暗喻无产阶级革命一定能胜利,可谓寓意深长。小孩长到“满月”,仍然不见毅安寄来的片纸只字,心中无时不在思念丈夫的志强,只得把毅安过去所写的54封书信找出来,按时间顺序反复地看,她只能用这样的形式寄托对丈夫的不尽的眷恋。终于在1931年3月接到了第55封信,信封上是毅安熟悉的字迹,再看邮戳是发自上海,这个时候,志强心里就慌起来了,毅安不是在长沙吗?怎么信在上海发出来的呢?志强迫不及待但有小心的拆开信口抽出信纸,只看到两张素白的信纸,没有一个字,霎时,李志强的脸色变得跟信纸一样白,好像觉得天崩地裂了,眼泪已经不能控制地流下来了。因为她记起去年新婚蜜月的时候,毅安随口对她说过,一旦在战场上牺牲了,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家里,以后你要是接到了我的空白信,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人世了。
原来,这封无字的,写着志强的姓名和地址的信一直都装在毅安军装的上衣口袋里,他不管转战到哪里,都交代他的战友:如果我牺牲了,请将这封信帮我投寄出去,并且告诉我妻子,我再也不能给他写信了。一晃六年过去了,志强她一直都在等待出现奇迹,她心里多么希望丈夫没有牺牲,1937年10月,一封印着“国名革命军第八路军总指挥部”的信函,送到了李志强的手上,她怀着渴望打开又害怕打开的不安心情,拆开信封,看到信笺上的毛笔字写道:“毅安同志为革命奔走,素著功绩,不幸在1930年已阵亡,为民族解放中一大损失。当日寇大举进攻,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今日,只有继续毅安烈士精神,坚决奋斗,完成其未竟的遗志,尚望珍重。”
最后的一线希望还是破灭了,这个最不愿接受的噩耗成为事实的时候,志强只觉得五脏俱裂,终于不作任何掩饰地大声哭出来了。
1958年,彭德怀为陈毅安题词:生为人民生的伟大,死于革命死得光荣,毅安同志永垂不朽。
陈毅安对革命是忠诚的,他为了革命的胜利,宁愿牺牲个人年轻生命,至死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亲生的儿子。
“我与你以前的爱情是非常之浓厚的,以后当然也是一天浓厚一天、坚固一天。我希望你要做我的一个同志,才可以算是我真正的爱人。”一字一句地品读革命先烈给未婚妻李志强的信,信中既闪烁着革命者追求真理所走过的艰难心路历程,以及对共产主义必胜抱有的信念,更有他对纯洁、真挚的爱情的倾诉。陈毅安用他的忠贞收获了圆满的爱情,收获了爱情的结晶。